他慌乱地岔开话题,“那什么,呃,你们几个还不快去传膳。王妃昨日不曾进食,想必饿了,叫厨房熬一碗鸡肉粥,配些小菜,送上来。”
许回却说:“不必了,我吃不下。劳烦打些水来,我想沐浴。”
说着便预备下床。
齐王赶忙扶住她,对着侍女说:“没听见王妃的话吗?要热水和早膳,还不快去。”
待金香和玉英走后,齐王才赔笑道:“你不肯吃饭一会儿怎么有力气替岳父申冤?还是用一些吧,否则在朝堂上晕过去了可怎么办?”
许回恨恨咬牙,不满自己一步一步被齐王牵着鼻子走。
“你身体虚弱,又刚服了药,不宜沐浴,不如算了。先前你晕着的时候,我叫金香和玉英给你擦了身子,干净的。”
“沐浴更衣,以示诚心。”
闻此一言,齐王也不好多劝,只能说:“也罢,叫金香和玉英伺候你沐浴,快些也就是了。”
许回又拒绝了,“不必,我无须旁人伺候。”
齐王调侃道:“又说胡话。今日是拜见的日子,难不成一会儿大礼服你也能自己穿吗?梳妆打扮也能自己动手?我倒不知许大人还有此等手艺?”
许回哑火了,有些难堪,半晌才说:“那便借王爷的侍女一用了。”
齐王握着许回的双手,安慰道:“她们今后就是你的侍女了,伺候你是名正言顺的事,随你怎么吩咐。”
许回沉默着没有回应。
齐王一直在粉饰太平,想将昨夜的事翻篇,可她却得好好思量,齐王值不值得侍奉。待她解了阿父的困厄,再来与齐王好好理论此事。
故而许回颤颤巍巍地沐浴,又硬逼着自己吃了两碗粥,才由着金香和玉英给她穿大礼服、梳头上妆。
齐王看着坐在梳妆台前闭目养神的许回,忍不住劝道:“你身子还未恢复,离进宫还有些功夫,不如睡一会儿,何必急着起身?”
许回双手把着桌子,好叫自己摇晃的身躯借力静止。
“左右我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思虑对策。我阿父不爱作诗,更遑论议论过濮议事件,他们是如何有证据将此事栽到我父亲头上的?”
齐王叫她说中了心事,不敢再劝,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既如此,出门前还是再服一碗药吧,我去叫人煎药。”
也不待许回说话,大踏步出去了。
他盯着药罐上蒸腾的热气发呆,怎么办?
许回要是一进宫就会知道证据是自己递上去的。
阻止她进宫吗?
可瞒得了一时,如何能瞒得了一世?
就在齐王苦苦思索两全之法的时候,昨夜报信的人又来了。
齐王瞧见他就是一惊,害怕又出了什么乱子。
“又怎么了?”
报信的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听齐王问话,也不敢多歇息片刻,立时回话道:“禀王爷,许家的那个婆子来了,说要见王妃。她说许老爷被官兵抓走了,她特意来问王妃讨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