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承受侍卫的拳打脚踢,而后被人拉开,丢在破旧的柴房。
直至天黑,外面的一切恢复静谧无声,她才会被放出来。那些人兀自扬长而去,院子地上只有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谢春庭,在朦胧的夜色里蜷缩着身体,苟延残喘。
大雨霎时落下,溅在泥地里,开出朵朵昏黄的泥花。
她总是一次一次扑过去,抱住他,双手抚过他的脊背,泪水混着雨水滚落:“郎君郎君,你怎么样?”
那时候的他会回抱住她,语调在雨声中颤抖不停,难得显露恨意:“奚叶,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模糊雨幕中相拥的少年夫妻,共患难也始终不离不弃,多么感天动地。
她总以为他们是狂风暴雨中相互依偎的雨燕,可惜他们只是同林鸟。
同林鸟,自然要各自飞呀。
奚叶望着眼前容色英俊的四皇子,半低下头,露出凝脂般的一段脖颈,耳后的发丝轻轻摇曳,语气娇弱,楚楚动人:“郎君他近来身子不好,现在还昏睡着。”
对旁人,其实用不着使这么低劣的手段。
恰巧,她知道这位四皇子是何种货色。
少不饮酒,安于俭素……尤恶见妇人,经御妇人之衣,不复更着。⑤
他日史书工笔,就是这样恶见妇人的四皇子,生了八个儿子七个女儿,死时才三十有二。
她听到他呼吸越发重起来,嘴角弯起微微一笑,只听他道:“既这样,请嫂嫂引路。”
触手可及的枝头花,总要试着采一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