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0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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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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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遇着和段呦呦一样的摧残。

    段十七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斜对面大着舌头,口水纷飞的中年壮汉,看着街边的万家灯花发呆。

    “当年我一个飞踹”,壮汉扭身演示了一下,继续说,“哎,你小子听到了吗?”

    “嗯”,段十七压根儿没听进去一个字,左耳进右耳出都说不上,也许是心善吧,还是给他吱了一声。

    壮汉继续在一旁毁人不倦的喷洒雨露,有了他的激情输出,段十七在这年夜也显得没那么孤独了。

    等壮汉彻底说不出话,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时,段十七才回过神来,轻车熟路地将他搬回房间。

    将将离开时,段十七听到壮汉模糊的醉话,“十七这孩子,苦啊,就想要个家……”,手上的被子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规规整整地盖到醉汉的身上。一个醉汉,胡乱唠叨罢了。

    唠叨了一整个晚上的林飞,终于有一句话被段十七听进耳朵里了,不仅听进耳朵,还进到了梦里。

    睡梦里,段十七又回到了四处流浪逃跑的七岁那年,从暗不见天日的吃人山谷逃到都城,然后在热闹繁华的铜驼街踩到了一个生气的女娃。

    女娃气得扬声大喊一声站住,他竟然就真的停下了,然后被身后追上来的几个乞丐压着欺负。

    后面的内容他就不记得了,走马观花似的看不清楚,只记得眼前明艳漂亮的绣花鞋和女娃跟他说过的话。

    ——“我给你取了名字,你就是我的人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然后,他就一直等着,等了两天一夜,终于等到她的丫鬟拿着银钱送到他面前,得知她不会过来的消息。

    他那时候害怕极了,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死掉,于是强撑着跟在她们后面,可还是跟丢了。

    一个人站在街上找不到方向,接着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吵得他头痛欲裂,最后不堪袭扰晕了过去。

    ……

    醒来时,段十七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在眼尾处留下一道干涩的拉扯感。

    他躺在床上,眼神迷茫的看着黑漆漆的床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几天,段十七只有在和林飞一起处理渊隐阁遗留在江南的问题时才精神一些,一旦独处,总是呆看着一处,三魂七魄聚不到一块。

    这些日子和段十七待得最久的是林飞,看着段十七一年一个模样长大的也是林飞,虽然段十七不说,但心细如棒槌的林飞还是发现了不对劲:他平时也不这样啊,不对,刚把他捡回来时好像是有过这样的傻样儿。

    再接着就是,好为人父的林飞本想给段十七灌点酒,然后从他嘴里套点话。结果自己倒是喝得尽兴,几杯“醉神仙”细细砸吧下来,给自己喝美了,完全忘了“开导孩子”的初心。

    一番折腾完后,他们返程复命的速度更慢了,因为林飞这厮给自己喝坏了脑子,睡了整整一天都没醒。禁酒多日,实在是不宜贪杯滥饮。

    好在林飞脉象康健有力,不然段十七还得给他置办丧事,最快也得花上两三天,到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赶路。

    没了兵荒马乱,那就只能漫长且无趣地赶路了。段十七这回接的不是清姨给他的任务,而是渊隐阁的直签令,一旦发出就必须在规定时限内完成并到达指定地点复命,否则就会有下一个接到同一直签令的阁中人来取代自己。

    所谓取代,就是取其性命以代之,霸道且不留余地。

    虽然时间紧迫,但段十七日夜兼程忙着赶路,没有时间忧思,倒是因祸得福的让心里舒服了一些。

    大年夜后第二天的一大早,段夫人还没从酒劲中清醒过来,段呦呦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里厅等着了,时不时探头往里看。

    “怎么了,呦呦?”,段老爷刚起床就听到段呦呦等着的消息,偏偏段夫人又宿醉未起。

    “我今天不找您了,我找母亲。”,段呦呦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不轻易在段老爷面前透露半个字。

    段老爷这会儿正好无事,于是坐下来陪段呦呦一起等着,天南地北的瞎聊,顺便套话。

    小狐狸心眼没老狐狸多,段呦呦终于忍不住了,顺着南方多烟雨的话题,跃跃欲试的问了一嘴,“对了父亲,我前几日听驿站口车马行的人说,我们大梁要和南边的一个外邦国开通商道了,这是真的吗?”

    “没影的事儿,他们侃惯了的,都喜欢随口瞎说。”

    “可是,可是渡口的官兵们也这么说过。”,段呦呦一着急,差点把段夫人供出来。

    “噢,他们嘴这么松,可能是随口胡诌的吧。”段老爷说得口干,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我和渡口那边的人倒是不怎么相熟。”

    “您就一点消息都没听见过吗?”

    “有人和我说过吗,最近太忙,我都没注意。”,段老爷打着呼呼,又小声说着,“不过,我最近倒是有听见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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