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肯定没问题。
宁争看着顾俞的笑容越来越大,嗯…看起来…很傻。
这是个帅气的傻瓜吗?可是帅气的傻瓜说他有钱。
宁争用更加怯懦的声音说:“哥哥,我答应你,呜呜…我好饿好饿,饿得肚子都哭了…我真的很需要钱…”
???顾俞其实很想问肚子为什么会哭,但谁会和小屁孩去讨论逻辑问题呢?
顾俞身上就只带了五百块钱现金,全给了宁争,“宝贝儿,不哭了噢,哥哥今天呢出来的急,身上只带了五百块现金,你先拿着吧。”
宁争伸出双手拿过那五百块钱,迅速叠好,放进了口袋。
顾俞在他接过钱的时候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宁争那张看起来没什么气色的脸,宁争微不可查的攥紧了拳头,就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逃跑时,顾俞却只说了句“带路吧,小孩。”
真是个傻瓜。
“哦…好,谢谢哥哥。”宁争怯生生地说。
宁争站起身来带着顾俞往外走。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顾俞跟在宁争稍后一点,打量着这个小屁孩。
褪色的蓝布衫紧贴着嶙峋的肩胛骨,袖口磨得发白露出细瘦的胳膊。乱糟糟的黑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几绺乌黑的发丝倔强地翘起,沾着不知哪来的油渍。
破洞的帆布鞋套在光脚上,但不妨碍帆布鞋被洗刷的很干净。脖颈间歪斜地挂着半条红绳,早已褪成暗粉色,露出后颈处未愈合的结痂伤疤。
“小孩,你几岁了?”顾俞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
“十岁了。”宁争头也不回地答道。
“名字呢?”顾俞像是唠嗑,语气随意地问到。
但眼前的宁争身体却僵了一下,继而说到:“名字很重要吗,哥哥呢,哥哥不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宁争不能确定顾俞为什么要询问他的名字,名字很重要吗,从来没人在意过自己的名字,只有警察叔叔来问询的时候问过,眼前这个人是发现不对劲想报警把自己抓走吗?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被抓走。
“哦,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顾俞,你呢,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叫我阿争就行。”宁争决定静观其变。
顾俞简直要气笑了,再问下去,顾俞都感觉自己像那个在大街上搭讪小姐姐的厚脸皮了,没必要,反正都不会再见了。
阿争就阿争吧。
…
“顾哥,到了,你现在应该知道走了,你走吧,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顾俞的声音很冷,语速很慢,“阿争,你指甲修得比我们班女生还整齐。”顾俞突然抓住宁争手腕,感觉到掌心的身体瞬间绷紧,“要骗人也得敬业点吧,你说呢?嗯?”
宁争的瞳孔剧烈收缩,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猫。
顾俞却松开手,用手拍了拍宁争此刻毫无血色的脸:“下次装可怜记得往脸上抹点灰。”宁争听见头顶传来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嗓音:“钱呢拿去吃顿肯德基,别蹲这儿演苦情剧了。”
顾俞说完就后悔了。
他想起上个月在慈善晚宴,父亲也是这样将支票轻飘飘丢进募捐箱。
“有时候施舍比掠夺更高傲。”演讲台上教授的话突然刺进太阳穴。他还想补救些什么,却只干巴巴挤出一句:“再见。” 这一刻他宁愿对方抢了钱就跑。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本来都不想拆穿他了,毕竟怎么看,这小孩都像是有难言之隐,可这小孩居然叫自己“顾哥”,顾俞最讨厌别人叫他“顾哥”了,怎么不直接叫“谷歌”呢?太煞笔了。
顾俞怀疑这小孩是成心的,现在倒好,更烦躁了,顾俞恼怒的抓了下头发,看来真是热昏头了,跟个小孩子计较。
那张被塞进口袋的钞票还带着薄荷湿巾的味道。和顾俞用手捂住他嘴巴时身上散发的味道一样清冽。
宁争攥着钞票的指节发白,纸币边缘已被汗渍晕出深灰。
他盯着顾俞远去的背影,突然嗤笑一声,抬手抹掉脸上残留的泪痕继续往回走。
巷子深处的阴影像蛇信子舔过他的脚踝,他转身钻进屋里,从床底拖出铁盒。
盒盖“吱呀”掀开的瞬间,一叠叠纸币整齐得近乎病态——这是他攒了整整一年“猎物”的成果。
指尖划过最新收入的五百块,他不合时宜地想起顾俞拍他脸时掌心的温度。“傻子。”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呢喃,却不知在骂谁。
宁争小心翼翼的把那五张人民币放进铁盒子里,又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把铁盒放回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