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要捐掉?
钱圣夏点点头,“我没看错。”
“这不是看没看错的问题。钱、钱姐,你能不能跟吴叔确认一下是全都吗?你,你知道……”你知道除去一些破铜烂铁,有多少——
“他知道,”李景浩的眼睛在睫毛底下专注地看着钱圣夏,他淡淡道:“米欣,由他去吧。”
米欣紧咬着下唇,罕见地一声不吭起来。
吴永平做古董收藏这一行也做了好几年,结识的人脉暂且不说,但如果全部捐出去,他这几年的心血都是付诸东流了。
说直白点,这跟企业家直接把企业捐了有什么区别?
钱圣夏小声喊他的名字:“李景浩。”
他有些知道钱圣夏是什么意思。
李景浩喉结滚了一下,但是,他不习惯钱圣夏这样的语气,热得慌,他扇着手,转过头,视线对上吴叔那张满脸皱纹的脸。
这双眼睛上次见是什么时候了?
是他从水里出来,水珠模糊了眼睛,一双手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吴叔平静的眼神扫过他。
他的眼睛很累,各种方面的,李景浩鼻子一皱,掉下了一滴眼泪。
他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假惺惺啊,李景浩。
这算不算鳄鱼的眼泪呢?
看别人难过是一件需要花费力气的事情,李景浩进了社会后,用的最多的就是力气。
干脆流泪吧,至少也是对他的一丝宽慰。
捐了,就捐了吧。
李景浩顿了顿,一个人的身影涌到心头。胡总那边,不好交差。
“且慢——”
大伙都回过身去,吴叔最后转身,李景浩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是姗姗来迟戴着老花眼镜的胡总,他平静地看向他们,两个小弟也纷纷站回他身边。
“吴永平,我们今天给你忙前忙后,你就说一句全捐了?”胡总说,“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这钱,你来给?”
吴永平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胡总转身看了眼钱圣夏,瞪了一眼,意思就是叫她翻译。
钱圣夏:“你看什么。”
李景浩抬起手护在她身前,钱圣夏倒不畏惧地说道:“不好意思,本人按句收费。”
“噗嗤。”旁边的米欣一下笑出来,他马上打了下自己的嘴,“咳咳,咳咳,是刚刚有什么蚊子飞过来钻我嘴巴里了,脏死了脏死了!”
钱圣夏:“……”有点假了。
胡总脸一黑,最后无奈地叫小弟掏钱,阿毛战战兢兢地说:“老板,我俩着急救人,钱包都浸水了……”
另一个小弟看着李景浩,“诶,姓李的,我们刚才不还下去捞你呢?这算不算打捞费?”
哪壶不开提哪壶,钱圣夏甚至能看到李景浩头顶的黑线。
李景浩说:“那你们追我呢,是不是还得算我的精神损失费?”
两方真就以费用问题开始争执起来,过了如此三四个回合,终于钱圣夏忍不住喂了一声,说:“停,我翻。”
米欣从中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
“不行啊钱姐,你现在翻了我们面子不就过不去了!”
钱圣夏点点头,“那倒也是。”
话虽如此,但还是老实翻译了。
胡总顿了顿,没说别的,“当初是你发的信息,说求我帮你这个忙,我帮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吴叔没打手语,他看着钱圣夏,又看看胡总,几番天人交战,把身上那块李景浩给他的镯子拿了出来。
‘这块镯子,是我给他的,现在我拿回来,是想留给小勇。’
胡总不说话了,他抿了抿嘴。
钱圣夏知道胡总是什么意思。
米欣说:“胡总是个好人,他知道吴叔没有下定决心卖这些东西,毕竟是多年心血呢。”
“对对对。”钱圣夏点头应和着。
李景浩一起拍他俩的肩,“你们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说这个,良心呢?”
“不行哥你身上湿气太重了,我要跑了。”
李景浩:“……”
“景浩。”
胡总说话了。
李景浩看过去,胡总已经开始整他的袖子、衣领、头发,几人就这么看了一阵,胡总才幽幽说道:“既然就交了定金,那就退回去,就你们处理好了。我们走。”
两个小弟跟着胡总走了。钱圣夏看看胡总的背影,又看看李景浩,做了个口型:就完了?
李景浩点点头。
沿街房屋的窗户含着一团幽兰色的光,李景浩一行人的身影从中闪过,于是光又消失不见。
*
“胡总算是答应了?”
李景浩说:“他们之前就口头交易,吴叔手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