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01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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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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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也不敢喊人相助。来往行人遮挡去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衣角消失在巷子尽头。

    阿福停下脚步,强迫自己冷静。适才撞她的那人身形瘦削脚下极快,但身上的脏臭和指尖的陈垢做不了假,显然并非死侍家仆,而是拿钱办事的惯偷,那便尚可对付。

    惯偷么,她熟啊——被冯先生捡走前干了十二年的老营生。往日她跟着隋靖他爹销赃,都是在城东南那个破败的济慈庙,三教九流乞丐窃贼的聚集之地。阿福眸光一敛,转身便往城东而去。

    这下她难以顾及隐匿踪迹,使轻功,赶到破庙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阿福身在暗处,屏气凝神目光环扫,果然在一处断瓦堆后瞧见两个贼正同一个紫衣蒙面的女子说着什么。冯先生的信正被那女子与撞了阿福的招风耳瘦子一左一右攥着,似是在讨价还价。旁边的矮墩子一面望风一面低声催促,神色焦急。

    “谁?!”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破风而至。

    紫衣女子眼疾手快,身形一晃便避过了阿福掷出的飞针,顺势将信一把夺来揣进怀里。

    阿福暗中蓄势,一击未中也不恋战,身形陡然拔起,脚尖踏着断瓦飞掠而下,衣袂翻飞似寒燕掠空。她不冲那女子,反而双腿一旋,一脚径直踹向要跑的瘦贼——

    “咔哒!”

    一声脆响,瘦子手骨应声断裂,惨叫还未出喉咙,阿福已借势旋身回踢,再一脚扫向那掏出刀来的矮墩子。

    “呃嗯——”

    矮墩子头脸中招,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一堆破砖断柱,半晌没爬起来。阿福稳稳落地,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人竟生了一双紫眸。

    院门已被阿福从外锁住,寺院墙高,四周又无可借力之物。女人眼神骤冷,欺身而来,一掌直劈阿福面门:“找死!”

    阿福却不硬接,先避再挡,手腕一转,绵柔地化去女人掌锋。她身姿仿佛水中游鱼,脚步似散似乱,却恰好踏在力道空隙之间,巧妙卸去每一分重压。

    “就只会躲?”紫衣女子狠狠咬牙,掌影翻飞,不给阿福丝毫喘息之机。

    阿福也不怒,躲闪间隙眉眼一弯:“姐姐,太瘦了。怕你打不赢我呀。”

    女人当即沉喝一声,一连七掌骤如狂潮,最后一式更是双掌齐出,携风带劲,气势如虹。

    要的便是她双掌齐出!

    阿福心下暗喜,面上不动声色。脚下骤然贴地滑出半丈,自女子肋下穿掠而过,手势一错,指如羽燕啄雪,轻点女子下颌。那女人赫然僵住,顿时露了破绽。阿福指骨屈起,狠狠敲麻了她的膻中,终于将信从女子怀中夺回。

    阿福没说一句废话,从地上捡起先生的荷包,利落一蹬矮墩子的头顶,从高墙翻出。她留给世人的背影潇洒如风,其后的呲牙咧嘴狼狈奔逃只有自己知道。方才过完那几招,已经完全打消了她审问三人出处的念头。阿福太清楚自己的斤两,当即决定从长计议,走为上计。

    “‘姐姐,太瘦了,怕你打不赢我呀。’好个激将法,好个以柔克刚声东击西,”瘦子除下人皮面具,满面笑容地给自己接回腕骨,评价道,“娓娓这气急败坏可不像是做戏啊。”

    面具之下竟是一张比姑娘还白净清秀的脸,谁能想到这位柔弱的江尧“小”郎君已经年过不惑了呢。

    “有什么法子?!姐姐我为了试药,腹泻整整十日,”比江尧小一轮还多的陶娓扯下面纱,露出火狐狸般灵魅的容颜,“小丫头嘴还挺毒。”

    矮墩子岳濛也拿下面具,揉着下巴解骨还形,是个身长八尺、笑起来落拓无羁的而立美男:“武功生疏得很啊娓娓姐。嘶,这一脚可真狠。”

    陶娓揉着被怼疼的胸口:“得了吧,若不是阁里人都被派去了拉罕,用得着我一个药署三脚猫来跟你们凑热闹?不过咱们这位小主子当真灵得可爱,功夫也稳扎稳打,那一双眼睛看得我心都化喽,难怪唐绾……”

    她倏然哽住,叹了口气:“叶左司在荷包里放了什么?”

    “一张字条,让咱们牢记小主子的身形骨相、行止神态,汇报她今日所为;娓娓姐先回药署,”岳濛拍落身上的尘土,对江尧说,“我去千福居盯着了,明早在城东郊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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