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十五年,北狄来犯,林晟将军领兵出征。
庆元十六年,因粮草与伤药支援不及时,玄北军连连败退,在围城之役中,林晟将军坚守城门,最终战死沙场,剩余将士苦苦支撑终于等到援军,勉强逼退外敌。
两方暂时休战。
同年三月,林晟将军遗体运回京都,将军府哭声一片。
“我不准你去,他们没有心!你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让你去!”一位憔悴的妇人,还穿着丧服,她紧紧攥住面前少年的双臂,眼里满是悲愤与绝望。
少年站着没说话,紧紧抿着唇。眉头皱着,身侧的拳头紧握。
“好呀,他们这是想逼死我们啊!”妇人眼眶红红的,咬着牙恨恨道“我们将军府鞠躬尽瘁,为了这个国家,林家三代都折在战场上,他们凭什么还让你去送死,难道硕大的朝廷连一个能用的武将都没有!”
“没用了,娘。”少年伸手抹去妇人的泪水,淡淡道“圣旨已经下了。”
少年的睫毛轻轻颤抖,他尽力忍着悲伤,安慰着妇人“娘放心,孩儿会活着回来的,一定会的。”
妇人将少年搂进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掉“远儿,我的远儿啊——”
果不其然,门口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
“圣旨——到——"
“林朔远接旨——”
将军府的人跪了一地,聆听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晟将军护城不幸身死,朕倍感痛心......”
林朔远的手一寸一寸地收紧,呵,虚伪。他眼眸下垂,以此掩饰眼中的滔天恨意。
将军府的众人皆是拳头紧握,却不得不将心中愤怒尽数压下。
“外敌来犯,百姓受苦,此遵老将军遗愿与朝廷意愿,特封其子林朔远为镇北将军,赴北疆,收失地,护国土,钦此——”
那老太监看着林朔远,尖尖的嗓音又响起“林小将军,接旨吧,”
林朔远还没动,他一旁的妇人先抬起了头,突然笑了起来“等等,李公公。”
李全转头看了一眼她,也笑道“将军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臣妇斗胆问一句,粮草与药物的运输路线是否已清理干净?”
“这是自然,陛下为避免粮药短缺的状况再次发生,已经命人把守要道,保证运输通畅。”
“那便好。“将军夫人死死抠着掌心,深吸了口气,行礼道”那臣妇便放心了。“
“夫人客气。”李全又转回林朔远,将圣旨递了递“林小将军,接旨吧。”
“臣——接旨——”林朔远伸手接过。
李全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同将军府的人又嘱咐两句,才翩翩离去。
“呵呵,果然是帝王无情啊!”将军夫人,夺过林朔远手中的圣旨,一把将其摔在地上。
“看样子那位还是心虚了。”林朔远冷冷盯着那道圣旨,嘴角上扬,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终有一天,他会走上灭亡的道路,远儿……”将军夫人转向自己的儿子,声音压低,但是语气坚定“记住,君不值得忠的时候,你是为百姓而战,而不是为了那龙椅上的人。”
“林家永远不会出反贼,记住了吗!?”
“是!孩儿谨遵母亲教诲。”林朔远点点头,又转向堂屋的灵位,郑重承诺“我会护好我们将军府的。”
入夜——
林朔远等到母亲入睡,遣退府中众人,只身一人来到灵堂前,他跪在林晟的棺木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个结束,他跪着身子,对着灵牌拱手“父亲,您常常教导我,要忠君爱国,可是您看,这君却一心想致我们将军府于死地。”
“爹,孩儿出征在即,我这次不能再听您的话了,我必须得为娘和府中的伯伯婶婶考虑。”
话音落地,林朔远站了起来,手臂上的白绫被梵吹动,在黑夜中如此显眼。
但是他的眼神格外坚定“这一次,将军府不会再退步了。”
月亮越爬越高,照亮了整个京城,也照亮了御书房。
“那林家的小子真的心甘情愿地上战场吗?”案台前的男人头也不抬,手中拿着笔,慢慢地批着奏折。
李全尖尖的声音响起“回陛下,无论他甘不甘愿,大敌当前,他都得去,毕竟林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忠’字。”
“哈哈哈,丞相,你觉得呢?”男人又转向另一边阴影中的人。
对方从阴影中走出,竟是个少年,朝服在他的身上却并不突兀,他走到男人面前微微行礼。
“回陛下,臣觉得李公公说的有理,毕竟林家忠君可为家训,想必林小将军定会如陛下所愿。”
“哈哈哈哈,好——好——”
御书房的灯还没灭,有的东西却已经摇摇欲晃了。
章晏廷走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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