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洛扬舟并没有回来。他脱下大衣,从衣服口袋拿出那个男人经过自己时放进的东西。
是一张信纸。
这个信息高速发展的年代,极少会有人还用这种老旧的方式传递信息。纪梵展开来看,竟然还是手写。
字的主人绝对练过书法,形神合一,即使每一笔都有锋利的笔画,但总体看上去也无比赏心悦目。
纪梵面无表情地一行行看过去。信的内容并不多。
【纪梵,你好。我是林木。
用这种方式和你沟通,是因为我们的身份特殊。所有的设备都有可能存在监听,请谅解。
看到这封信,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无论时间无论要求)请联系这个电话。理查德和我们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我们非常愿意帮助你。
如果你需要,我们一定会出手。如果你遇到任何事情,同样可以联系我们。】
几乎可以算得上特工小说里的剧情,纪梵并不相信这所谓的帮助。从他懂事起,所有的事情全都是靠自己。
他打开电脑,邮箱亮起提示:
【professer:纪梵。请不要随便拒绝,或许这对你非常有用。】
如同被监视一般,纪梵感觉到无比地不自在。他掏出手机,给曾经的越洋电话打过去。
铃声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纪梵毫不客气:“你在监视我?”
理查德:“我是警察,你的反应符合我们曾经推敲过的所有人。”
“你相信我们,我们不但对你没有威胁,更会为你提供帮助。”
“我猜你已经要准备动身回杭城了是吗?那可不是个对你而言很好的城市。你绝对会需要的。”
纪梵冷笑两声:“这么一看,你的心理侧写确实很厉害。”
理查德谦虚道:“过誉。”
纪梵现在心乱如麻,一旦回到自己一个人独处的境地,就无法控制地去想以后。他接下来不可能没有动作,艾诚敢拿纪凌来威胁自己,那说明肯定会有问题。
他要保纪凌,但是时间并不会等待。纪梵没权没势,要和桌子另外一边身世显赫的几个人掰手腕,等于天方夜谭。
如果要利用舆论的话,这把刀太锋利,未必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完全没有出路,他手肘撑在桌上,紧抿着唇思考着方法。
他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从前那些划开距离的话会起作用,现在想想真是蠢到家了。
同时他也开始后悔,之前怎么就那么傻逼?居然跟一个陌生人建立起类似朋友的关系?谁能想到网络那头连着一个富二代?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回头,这帮人一次又一次地触碰纪梵的底线,尤其是还敢拿自己的亲人来逼迫威胁自己,谈后悔已经于事无补。
纪梵在竞赛的工作已经完成,他已经开始空闲下来。电脑里的密钥文件静静躺在硬盘里,这是纪梵手握的最有把握的东西。
但是绝对不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死心。
这些少爷最厉害的是身后的家族、父辈、产业。触及到利益才会让他们真正感到害怕,但是纪梵不过是一个学生,毫无途径也毫无能力。
怎么办?
要怎么办?
纪梵闭上眼,刚打算给纪凌打个电话。一瞄时间,凌晨了,不可能再去打扰她休息。
叹息了一声,电脑还没有熄屏。纪梵看见理查德发来的话,和桌上展平的信纸。
是否可以考虑呢?
几种情绪叠加在纪梵的脑海里,他感到头痛,索性闭上眼,勉强打起精神洗了个澡躺到床上。
他做了个梦。
一座从未见过的,无比威武、无比神圣的寺庙。灵气逼人,神佛垂眸,手作莲花。
纪梵沉默地站在门前,门柱上的牌匾上写着一句话。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周围毫无行人,仿佛只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而开放。